第(2/3)页 为了查贪腐,敢设“稽查司”直接查六部。 这位太子从来不怕手段激进,只怕没有实效。 “缺粮是死结,温和的解不开,就得用狠劲。”李义府咬了咬牙,将《边军武备录》与《西域商路图》并排铺开。 月光下,图上的商路像一条条血管,而军镇的位置恰如心脏,火器就是让血液流向大唐的动力。 他提笔写下“以军威驭万国”几个字,墨迹透过纸背,仿佛带着硝烟的味道。 窗外的风更紧了,吹得油灯忽明忽暗,映着他眼中跳动的野心。 李义府猛地一拍案几,笔尖重重落在纸上:“对!就是这样——他们怕什么,就用什么逼他们;他们要什么,就用什么钓他们!” 困扰多日的迷雾彻底散开,他知道,自己找到那个能让太子眼前一亮的策论了。这一次,他不谈仓储,不谈农技,不谈田亩,只谈刀枪与掌控,谈如何让万国的粮食,像潮水一样涌入大唐的粮仓。 李义府提笔写下新标题:《论以军威驭万国,固粮仓安大唐疏》,每一字都像裹着铁砂。 “太子殿下新政虽盛,然粮食之困根在‘产能有限、外粮难稳’。中原田亩亩产已至极限,而西域、天竺、波斯诸国多有粮谷盈余,却因畏我之心不足、贪利之念过盛,常以‘粮价暴涨’‘路途险阻’为由克扣。臣以为,欲取外邦之粮,需先亮大唐之刃。” “百炼司新造火炮射程三里,火铳可洞铁甲,此乃慑服外邦之利器。请太子殿下令边军在伊吾、龟兹等商路要地增筑‘火器军镇’,每镇配火炮十门、火铳五百,由实务科进士掌军械调度。” “凡附属国入贡,必令其亲眼观火炮演练,使其知大唐之威不可犯。” “若有国敢拖欠粮赋,先断其丝绸、铁器贸易;仍不从,则遣军镇火器营‘巡边’,迫其献粮赎罪,一炮轰碎其王城一角,胜过千封盟约。” 写到此处,李义府眼中闪过狠厉。他太清楚外邦的本性,当年随晋王接触边事时便知,这些部族畏威不畏德,唯有拳头硬,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。 “凡大唐附属国,需按人口、亩产设‘年贡粮额’:天竺诸国岁输稻米十万石,西域诸部岁输青稞五万石,波斯以东岁输耐旱麦三万石,由朝廷派‘粮赋监’驻其王城,直接督粮。” “粮赋监掌‘生杀权’:若该国丰年欠粮,可暂记其账,抵次年贸易税;若灾年仍敢藏粮,则由粮赋监联名军镇,奏请殿下派兵‘助其平乱’——实则抄没其粮仓,以儆效尤。” 他特意在“粮赋监”旁注:“多选实务科出身、懂农技者任之,既督粮,又‘教其新种’,恩威并施,使其不敢反。” 这既是控制手段,也是向太子表功,他懂实务,能任此职。 “光靠打不行,需恩威并施。许附属国以粮换物:每输粮百石,可换蜀锦十匹、铁器五件,或免除其商队关税三成;若能超额输粮,则赐其国王‘大唐荣誉将军’头衔,允许其子入长安劝学馆就读。” “凡拖欠粮赋三次者,削其附属国资格,断一切贸易;凡勾结马匪劫粮者,直接派火器军镇‘清剿’,将其王城改为大唐粮仓——让万国皆知,与大唐做粮生意,只能赚,不能赖。” 李义府放下笔,案上的策论墨迹未干,却已透着一股血腥味。 这不是温和的通商策,是赤裸裸的军事掠夺,却被他包装成“固粮仓、安大唐”的良策。 他太了解李承乾,这位太子重实效,只要能解决粮食问题,手段激进些又何妨? 策论结尾,李义府添上一笔,锋芒毕露:“臣知此策看似酷烈,然乱世用重典,缺粮之年需铁腕。贸易是‘软绳’,军威是‘硬锁’,唯有软硬兼施,才能让万国之粮如江河归海,涌入大唐粮仓。” “臣四年间留心边军火器、外邦粮产,愿往西域粮赋监效力,亲掌督粮之职。” “若能用火炮轰开一条输粮之路,纵粉身碎骨,亦无怨无悔,为殿下固粮仓,为大唐安万民,此乃臣之愿也。” 最后一句写得情真意切,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野心。 他要的哪里是“粮赋监”之职,他要的是借这个由头,重掌权力,让那些轻视他的人看看,他李义府的刀,从未钝过。 窗外的月光照进陋室,照亮策论上“火炮”“火铳”“军镇”等字眼,像一地碎刀。 李义府将策论折好,塞进怀中,青衫下的胸膛剧烈起伏。 这一次,他赌的不是太子重实务,而是太子需要一个够狠、够敢的人,去做那些老臣们不敢做的脏活。 西市的晨钟再次敲响时,李义府提着策论走向皇城司,脚步踏在青石板上,像战鼓在擂。 他知道,这封染着刀光的策论,要么让他万劫不复,要么让他重回权力的中心。 而他,赌得起。 也只能赌。 ——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