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安俨态度还是很正确的,不管是现在的陛下还是未来的太上皇,那都是太子生父,不是他可以随便冒犯的。 炸院墙这样的事情,也算不得什么隐秘,自然是对张阿难如实相告。 回来的张阿难禀告:“陛下,太子下令,调火药司霹雳火,炸毁了太极宫跟东宫的院墙。” 李世民听完,有些恍然。 “太子做得对,也许本不应该有这院墙。” 李世民想起自己这些年,对太子的忽视,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东宫几次,这里面何尝不是有院墙的阻扰。 无形中就让父子之间多了间隔。 现在一炸,反而是通透了。 张阿难没有多言,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太极宫。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,就是犯了忌讳。 想了想,张阿难道:“太子心中还是有陛下的。” 李世民微微颔首。 说起来,李承乾没有他当年做得过分,当初李渊可是被严加看管,直接软禁。 但是太子对他,除了把亲卫换了人之外,完全没有其他的动静。 李世民试探着走出太极殿也好,去三泓水池找妃子玩乐也好,太子那边都没有任何的阻拦,整个太极宫通行无阻。 包括饮食等各方面,也都是按照先前的标准,没有任何减少。 太子安排的禁卫,也是恭恭敬敬,未有丝毫逾越。 恍惚中,李世民发现自己的生活,好像没有半分的改变,还跟从前一样。 服侍他的宦官跟宫女也还是原班人马。 说起来,太子的做法,可比他当年好多了。 至少没有让他感觉到半分的不舒服。 “陛下,太子内侍文忠求见。” 门外的小宦官过来禀告。 李世民点点头:“宣。” 得到允许的文忠,进来后便是磕首:“拜见陛下。” “平身。” 文忠恭敬起身,作揖道:“明日举办大朝,还请陛下册封太子。” 李世民对此没有意见,无非是册封天下兵马大元帅,让太子节制天下兵马之事。 便让张阿难去草拟诏敕,而后盖上传国玉玺的印章。 只是恭敬接过诏敕的文忠,却没有退下。 “还有何事?” 李世民微微皱眉问道。 文忠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双手微微颤抖,躬身的幅度又低了几分,声音压得更轻:“陛下,臣……臣斗胆再多说一句。明日大朝会,乃是定国安邦的盛典,关乎天下安稳,届时需用传国玉玺之处定然繁多。” “太子殿下想着,陛下近来为国事操劳,龙体要紧,玉玺这般重物,日夜妥善保管着也是桩费心的事。” “太子殿下身为储君,如今担任监国之责,理应为陛下分忧。” “若是陛下信得过,不如暂且将玉玺交由东宫妥为保管,大朝会前后凡有需用印之处,太子殿下自会亲自捧至御前,请陛下过目后再用。” “如此一来,陛下既能少些烦忧,安心休养,诸事也能更便捷些。” “太子殿下绝非有半分逾越之心,实乃念及陛下康健,又恐朝会诸事繁杂有所耽搁,才让臣……让臣斗胆来问问陛下的意思。” 说完这番话,文忠几乎把头埋进了胸口,大气也不敢喘,只等着李世民的裁决。 李世民久久没有说话,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。 他枯坐案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青铜镇纸,目光落在空处,像是穿透了眼前的梁柱,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在太原起事的青年,看到了玄武门前的血色,看到了这些年朝堂上的风雨。 良久,他才缓缓吁出一口气,声音带着几分疲惫,却又异常清晰:“朕当真是老了。”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,却让文忠心头猛地一跳,头埋得更低。 “玉儿刚嫁进东宫时,还怯生生的,如今都能替太子打理内院了。阿厥也八岁了,再过几年,该加冠了。” 李世民像是在自语,又像是在对文忠说:“这天下,朕守了二十年,也该让太子多担些担子了。” 他抬眼看向文忠,眼神里没有怒意,反倒有几分释然:“你说的是,朕近来确实精神不济,夜里总难安睡。玉玺放在身边,倒真成了桩心事,怕磕了碰了,又怕用的时候找不到妥当人伺候。” 说着,他朝张阿难摆了摆手:“去,把那方印取来。” 张阿难微微低头,随即躬身应诺,转身往内殿走去。 李世民的目光重新落回文忠身上,语气放缓了些:“太子有心了。他知道朕最在意什么。这玉玺不是块石头,是江山的分量。他要拿去,便拿去。只是告诉太子,” 顿了顿,加重了语气:“捧着它的时候,要记得脚下的土地,记得百官的眼睛,记得黎民的肚子。” 文忠浑身一震,连忙叩首:“臣记下了!定当原原本本转告太子殿下!” 张阿难捧着锦盒出来,里面正是那方刻着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的传国玉玺。 玉质温润,却透着沉甸甸的寒意。 李世民看着锦盒,又看了看文忠:“拿去吧。告诉太子,明日大朝会,朕身体不适,就不过去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