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此刻文学馆很是热闹。 人的名,树的影。 房玄龄在文士这个圈子,实打实的顶尖大佬了。 当年陛下办文学馆,号称十八学士,其中之首的,便是房玄龄。 这场面,李泰再胖点都挤不进去。 “魏王到!” 柴令武一声吆喝,大家这才立即给让出个道来。 “房公。” 李泰上前作揖,行叉手礼。 在礼贤下士这块,李泰的名声从没差过。 “怎劳魏王如此。” 房玄龄赶忙上前一步扶住,脸上露出欣慰之色。 李泰直起身来,满脸诚挚地说道:“房公能亲临文学馆,实乃本王之幸,本王仰慕房公之才学与德行久矣。今日得见,欣喜之情难以言表。” 房玄龄微微颔首,道:“魏王殿下礼贤下士之名,老臣早有耳闻。殿下如此谦逊,实乃我大唐之福。” 李泰连忙摆手,道:“房公谬赞了。本王深知自身才学有限,故而求贤若渴。文学馆能得房公主持,定能蓬勃发展,为我大唐培育出更多的贤才。” 说罢,李泰侧身一让,做了个请的手势,道:“房公,请入内上座,本王还有诸多问题想要请教房公。” 房玄龄也不推辞,在李泰的引领下步入馆内。 另一边,柴令武则跟房遗爱负责清场。 很明显魏王跟房相国有要事相谈,闲杂人等自要退散。 室内,李泰亲自为房玄龄斟茶,恭敬地递到房玄龄面前,道:“房公,请用茶。此乃本王特意命人准备的上等好茶,希望能合房公之口味。” 房玄龄接过茶杯,轻抿一口,赞道:“好茶。魏王有心了。” 到了这份上,房玄龄也明白,有些东西,已经没得选择了。 其实既然已经来了,本就是做出了选择。 空气有些安静,但李泰很有耐心,就像是等待教导的弟子。 房玄龄不急不躁,把杯中茶水都喝完了,李泰便要上前给房玄龄再倒,却被伸手拦住。 房玄龄问道:“魏王对齐王谋反之事如何看。” 李泰觉得这是房公对他的考校,略作沉思后缓缓开口道:“齐王谋反,实乃大逆不道之举。” “此等行为,不仅辜负了父皇的信任与期望,也给大唐带来了极大的动荡。” 面对魏王的正义之词,房玄龄微微摇头。 他都亲自来了,难道魏王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吗。 这说明,魏王对当今局势的看法,还是停留在表面上。 不过房玄龄倒也觉得关系不大,太聪明的魏王,也就不需要他了。 于是再问道:“魏王觉得,齐王谋反的事情,跟太子有什么关系。” 李泰一滞。 齐王谋反的事,跟太子有关系吗? 但房公既然这么问,肯定不同寻常。 沉思片刻,李泰回道:“齐王谋反之事,或是太子幕后操控所致。” 对于这个回答,房玄龄还算满意。 但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究,转而说道:“如今军中,左右金吾卫内,金吾将军苏定方,陆仝,皆是太子的人。” “朝廷之上,诸位重臣,亦是维护太子。” “长孙司徒,跟太子合作冰肆,大理寺少卿,为太子丈人。” “且说如今讲武堂,已然成为太子根基。” “魏王与之相比,胜在名声,五姓七望的支持。” “然太子造竹纸,降书籍,得收寒门士子之心,这般相提并论下来,魏王觉得如何才能争过太子,使陛下更改心意,成功夺嫡。” 一番话下来,李泰都有些懵了。 朝廷重臣,说起夺嫡这种事情,都是这么直接的吗。 见李泰沉默,房玄龄面色平静。 你魏王就差没把夺嫡两个字写在脸上了,朝野上下,但凡有点脑子的,谁还能不知道呢,还这么藏着掩着,掩耳盗铃呢? 李泰定了定神,深吸一口气,缓缓开口道:“房公所言极是,如今局势确实对我不利。” “但我也有自己的优势,五姓七望的支持便是一大助力。” “如今又有房公支持.” 房玄龄摆摆手:“五姓七望,或许在别的地方有所作用,但在这长安城内,还左右不了大局。” “至于老夫,那也是孤木难支。” “若只是按当今局势,老夫明言,魏王毫无胜算。” 李泰听到这话,心里头顿时有些不爽。 不过转念一想,房玄龄总不至于跑到文学馆来,只为了打击自己吧。 压抑心中的怒气,李泰拱手道:“还请房公教我。” 房玄龄点点头,要是因为这几句话,魏王就忍不住,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。 当即便开口道:“打蛇打七寸,擒贼先擒王,在常规的争斗上,魏王已经落了下乘,想要压制太子,几乎不太有可能了。” “最为关键之处,还是在于陛下,若陛下没有要废太子的心思,魏王再是如何,也没有丝毫意义。” “为今之计,唯有一事,可令陛下再无选择。” 李泰也反应了过来,回道:“房公的意思是,太子谋反?” 房玄龄点点头。 李泰疑惑道:“可若是伪造证据,这彻查下来,怕是难过陛下那关吧。” 房玄龄没有直接回答,说道:“在齐王谋反之事揭开后,老夫遣人去问了阴弘智,数年之前,他便跟太子心腹卫士纥干承基联系上了。” “太子突然斩杀纥干承基,真的只是因为知晓了纥干承基跟阴弘智的事情吗。” “若是如此,太子为何不报于陛下,反而是藏了起来。” “早先原以为是太子以此算计魏王,而后仔细想来,却并非这般简单。” 听到这里,李泰恍然大悟:“房公的意思是,太子杀纥干承基,不是因为他跟阴弘智勾结,而是纥干承基要把太子谋反的事,告诉阴弘智。” “所以太子是真的也要谋反。” 第(3/3)页